”不远处传来一阵拖拽嘈杂之声,似乎还夹杂着哭泣与低吟,群盗首领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略有些高大的新娘被自己的手下从船舱中拽了出来。
那新娘身姿窈窕,跌跌撞撞,挣扎之间掀翻了盖头,盖头之下那艳鬼一般的面容便露了出来,再加上面容上依稀残留的泪痕,当真算得上是西子捧心、国色天香。
“放开我......呜呜......放开!”那声音也凄哀得不行,明明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却又说不出的娇柔。
小春与十九静静看着花在衣演戏,心中皆是震惊。
他们想过花在衣会演得像,但没想到会演得那么像......
你看他哭肿的眼,再看他微乱的发,看他挣扎到泛红的腕子,再听他一声凄凄哀哀的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演小寡妇上坟呢。”十九心中恶寒,讽刺道。
也不知是演的还是真的,拉扯之间,花在衣身形一个不稳,竟是“砰”的一声跌倒在地,那匪寇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正还要拽,可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却紧紧扼住那匪寇的手腕。
“别拽他。”小春漆黑幽深的瞳孔凝视着那名匪寇,那匪寇无端地心中一惊,恐惧横生。
那匪寇喉结滚动,想要抽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只能色厉内荏道:“老子就拽了,你能怎样?”
小春眼神微沉,花在衣跌倒在地,仰头看着小春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千分真心万分缠绵地啜泣着,唤了一声:“夫君——”
小春被花在衣震撼得差点脚底打滑,十九差一点就要不管不顾拔刀而起,船上那些护卫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神情诡异,唯有花在衣真情实意抹了把眼泪,挣扎着爬起来,伸手环住小春的腰,瑟缩着躲在小春身后。
“夫君,救奴家......”花在衣颤抖着声音,将小春抱得更紧。
小春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真想把花在衣扔给匪寇算了。
这时群盗们也反应过来,赶忙将小春与花在衣二人拆散,分别绑住了手脚。
“这些护卫,还有这个管家,都给我绑了扔进水里。”群盗首领轻飘飘一句话,便想要十数人的性命,可见这伙盗贼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手下应是,而群盗首领的目光又飘荡到花在衣的身上:“这个新娘,带走。”
“是!”
“至于这个新郎嘛......”群盗首领看着小春,一时有些结巴,“这个、呃、就就就......”
“我家有......”小春照本宣科念着编好的台词。
我家有良田千顷,薄产十处,你只要留下我一条性命我必有重谢,可小春将将说了三个字,群盗首领便眼神飘忽,黑脸一红,挥手道:“这个也、也带走!”
“......”小春一时语塞,编好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匪寇也是奇怪,绑人质回去好歹也要问个家底深浅,小春不解,只觉得这伙匪寇技艺不精,连绑架这等老本行也做不好,竟也能横行汉水。
那伙匪寇自然不知小春心中所想,他们将小春与花在衣都绑上船去,然后将船上遗留下来的十九与假扮的护卫绑住手脚,只听接二连三的“扑通”之声,十九与护卫们便已沉入水底。
楼船也被俘获,那伙贼寇扬长而去。
水下的十九等人待贼寇走远,方才用小刀割开绳索,微微浮出水面唤了口气。
跟上去,十九望着远去的船只,目光森寒地打了个手势。
众人听令,即刻再次潜入水底,游鱼一般跟在匪寇船只后,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