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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和死对头搭档探案后 > 第15章 悬梁刺股

第15章 悬梁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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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叹一声:“其实那日你把信给我,我没把信寄出去,放在我抽屉里了。”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段红绫又说了一遍,“你别生气啊,当时我看那封信上有好多个‘革’字,以为你要把我革职查办了,谁想到是别的意思。”

莫士元脸色一变,段红绫心道坏了,自己方才就不应该说出来,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那信写得文绉绉的,我从小又没读过什么书,就是粗人一个,平日里过得去就行了,哪里看得懂啊!”

她自知理亏,又不想在他面前低头,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了个歉,眼神里带着四分勉强三分倔强,剩下三分羞意。

见他依旧不说话,眼中饱含失望,段红绫干脆破罐子破摔,眼中含泪:“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爹就是个卖猪肉的,我打小就没了娘,还要照顾妹妹,可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啊,我也想读书识字……”

莫士元听罢,脸色稍微有些动容,段红绫赶紧收回眼泪,谁想到他依旧油盐不进:“大人,无论信上写了什么,可大人随便翻看别人的信件,岂是君子之仪?”

“况且大人身为武德司提举,怎能胸无点墨,目不识丁,如此这般,大人又如何能为朝廷效力,又如何当百姓的表率!”

段红绫不服气地看着他,又带了几分怯意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关于那封信的事情,卑职已经放下,只是古人囊萤映雪,悬梁刺股都要奋发读书,不读书则不明理,大人为何不从今日开始努力,每日读上一个时辰的书呢?”

她惊掉了下巴,“首先,我不是真的不识字,只是你写的太难懂,其次,武德司每日还有那么多公务,我哪里有时间!再次,武德司选人,一向只看武功和能力,不看才学,若是你不服,便回家找你爹说理去。”

莫士元哑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段红绫的身影已经从人群中消失殆尽。她越想越觉得后悔,刚刚就不应该把撕信的事情说出来,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有错在先,可是那姓莫的狗太监着实烦人,上一秒还态度诚恳地认错,下一秒便开始劝学了,真不知是来当官的,还是来做夫子的。

她态度如此,莫士元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淡淡地说上一句,“大人,君子曰,学不可以已。”[1]

或者说些什么勤能补拙,不耻下问之类的话,段红绫虽然不明白这些典故,可看他的语气和神态,便知又是来为难自己的。

她也是搞不明白了,为何这狗太监非要针对自己不放,一定是他还惦记着上回那封信的事,才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表面上说一些劝谏之语,实际上就是想念经把自己烦死。

段红绫只好深居简出,一应事务交给辛萝打理,反正武德司内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了,虽说这狗太监背后有人撑腰,可自己好歹也是正经的提举官,按理来说也是他上司,他天天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哪里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再这样下去,武德司都要易主了。她这才明白这狗太监的阴险用意,干脆把心一横,振作起来,如今说什么也要重振自己的威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前院。

莫士元拿着本卷宗走出来,见她现身,连忙走上去,段红绫以为他又要念经了,暗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谁想他打开卷宗问:“大人,在下想请教一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拿的是银楼案的卷宗,问的是她写的结案报告,她眯起双眼看了看,“范统喜欢去许氏赌坊,怎么了?”

“那这一句呢?”莫士元又翻了一页,段红绫看了看,“怎么,你也不识字?”

“大人的字,在下看不懂。”

段红绫无语,自己来武德司五年了,也没见有人说看不懂自己的字,怎么就这个狗太监诸多要求。更何况,自己已经算是武德司里识字最多的人了,要不然如何能当上这个提举。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明明是你自己没文化好不好。”段红绫看他又要开口念经,正想着以后的这些公文全部都交给他写,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若是这些公文全部都交给他写,到时候盖章的还是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成了背锅的?这狗太监眼见架空不了自己,便使出这种阴招,要是方才自己松了口,那往后武德司岂不是成了他的天下?

段红绫心头冒火,脸上却笑着:“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决定从今日开始潜心学习,每天读一个时辰的书。”

“可是我光看书也不是办法,要不这样,以后你来教我好了。”

莫士元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向她:“大人这是何意?”

段红绫眼神犀利,瞪着他道:“有什么好不解的,你天天在我耳边念经,不就是觉得我不识字,字也写得丑,不配留在武德司吗?”

“现在我潜心求学,争取做百姓的表率,才请你来教我,结果你现在倒是不乐意了。”

莫士元一板正经道: “大人说笑了,既然大人虚心求教,卑职从明日起,定当认真传授平生所学,不负大人所托。”

“不如这样吧,明日我把大家都叫过来,你就在院子里教,让大家也跟着学一点。”

莫士元连说了三个好,眼中绽出一抹光彩,回房后便认真思考明日自己要从何处教起,想着想着便去了书坊买了些蒙学的书,一晚上都在想明日要如何授课。

等到了第二日一早,众人吃完早饭,段红绫一边打哈欠一边翻着手头的千字文,每看一个字,眼皮便耷拉一点。

莫士元清了清嗓子,大声诵读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2]

他正想让大家都复诵一边,段红绫放下书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只要您跟着我背上几遍,便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那可怎么能行,书都看不懂,还怎么背?”她转过头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邢贵忙着回伙房砍柴,辛萝忙着回后院练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其他人见此,便也跟着应声。

莫士元不得不开始解释起来,只是还没解释完,段红绫又道:“可是天为什么是黑色呢?天明明是蓝色的啊?”

邢贵摸着头道:“是啊是啊,地怎么是黄色的,俺家的地是红色。”

莫士元:……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场面越发控制不住了,段红绫在心中呵呵一笑,狗太监想跟我斗,没门!

莫士元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糊弄了过去,带着大家读了下面的几句千字文,正要将句义解释出来,辛萝抱着剑站起身,“一个时辰到了,我走了。”

段红绫伸了个懒腰:“哎呀,回房睡觉。”

邢贵左顾右盼,见迟迟没有人敢站起身,便小声道:“那……那我也去伙房了,莫大人辛苦了。”

等人都走光了,莫士元把桌上的书全部收好,颓然地坐在一旁发呆。他决定回去把千字文每一句的句义都写出来,自己先在心中思量一遍。

莫大人的小课堂持续了三日,千字文还没教完一半,每天段红绫都能提出不同的问题,有些他能答出来,有些他也不知道答案。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只是觉得自己的知识越发浅薄,似乎要精进学问的那个人不是段红绫,而是自己才对。

于是乎,他去书坊买了一大堆书回来,每晚头悬梁锥刺股,通宵达旦地看书,近乎要废寝忘食。

到了月末报账,段红绫一看邢贵递来的账簿,忍不住疑惑:“怎么这个月用了这么多蜡烛?”

“这些日子莫大人的房间每晚都亮着,俺也不敢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个人用了整个官署三个月的份量,我们官署的人是比其他的要少,可也经不起他那样用呀,”段红绫皱眉,“他这个月俸银扣十贯钱,拿来填购置蜡烛的费用。”

见邢贵一脸为难,她又补了一句:“你直接扣吧,我去找他说。”

段红绫起身出去,走到隔壁房间敲门,一开门就看见莫士元面容憔悴,双眼却发着精光:“大人,昨日你问我的问题,我想出来了。”

段红绫看见他眼下的两大团乌青,大吃一惊:“所以你这阵子天天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研究这个?你知不知道,官署的蜡烛都被你差不多用光了?”

“啊?”莫士元惊愕地望着她,眼中尽是茫然。

段红绫摇头叹气道:“莫大人,你一心向学确实是好事,可是你如今只顾着埋头苦学,便是有些不务正业了,夜里不睡觉去看书,白天哪里有精神当值?”

她还想模仿他的口吻说上几句,没想到他立刻道:“大人教训得是,卑职确实有愧于圣恩,有愧于百姓。”

“这些日子多用的蜡烛便从卑职的俸银里扣吧,卑职一个月的俸银共有二十贯,想来也足够购置官署的蜡烛了。”

“这是自然,我已经扣了你十贯钱了,只是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五两银子钱。上回和你打赌,我把虎子放了确实算我输,可那你也还欠我五两银子。”

“剩下的十贯钱就当你还我的,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利息呢。”

段红绫回房间拿了个算盘,开始算起来,莫士元听得晕晕的,一句话都插不上,越想越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自己在武德司啥事都没干成,还倒欠巨债。

他低头沉思,还没等他想明白,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孙捕头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段红绫抬头问:“怎么了?可是县衙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孙捕头脸色不佳:“昨天夜里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城南有一户姓郑的人家,一家四口惨遭灭门。”

“怎会如此?这郑家是个什么来历?”莫士元问。

“那郑家在城南经营一家书坊,书坊老板叫郑水发,他有一个妹子,三年前嫁了人,妹子的夫婿半年前犯事被抓进了武德司。”

孙捕头叹了口气道,“我这回过来,就是想见这妹子的夫婿一面,这郑家妹子叫舒兰,她夫婿叫周二狗,不知二位大人对他可有印象?”

莫士元和段红绫双双脸色大变,大惊失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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