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那条人鱼你打算怎么办？”令狐漓看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江深，问道。
江浅停住脚步。
“我的承诺仍然有效，由你自己选择。”
如果你回来，你依旧可以生活在原来的地方，我不会杀你。
江深紧了紧手，一时没说话。
一旁看热闹的尹夏寒忍不住插嘴：“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那么善良？”
“嗯？”令狐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做什么了？”
尹夏寒轻飘飘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是他和老虎下套抓走了你的人鱼。”
“什！么！”
令狐漓大惊，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对江深龇牙：“你找死！”
“好了。”江浅顺顺令狐漓的毛，让他消气：“都过去了。”
善良吗？
他觉得不是。
只是江深做出的事对他来说，并不足以让他怀恨在心，他不想变得像江深那样偏执、狠毒。
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当然不会随意发那无用的善心。
“但你再对其他人鱼下手，我不会放过你。”江浅补充道。
他看向江深：“所以，你的选择呢？”
静默片刻，江深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我想回去。”
江深如今想明白了，他怨恨江浅的缘由，一直以来，都只是江浅的优秀、他的自卑。
也许是因为在月迟灵怀他时受到过严重的创伤，他生来较其他人鱼弱小，与江浅相比更甚。
虽然江陆云对他处处关心，细微照料，但他知道，最初江陆云其实更喜欢充满活力、更为强大的江浅。
他赢不了江浅。
在训练园的比赛上，在雄父的爱上，在王位的争夺上……
即使雌父强行改变了一些结果，但事实如此，他心知肚明。
最终答案揭晓，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除了还爱他的雄父。
他幡然醒悟，接受了事实，不想再挣扎。
他想回去，回去和雄父一起，守着也爱着他的雌父。
“对不起，江浅。”
江深第一次对江浅说出了那三个字，既是真心，也带着目的：“我知道这句道歉来得很迟。”
“但我还是想求你，让我和雄父生活在一起。”
“……随你。”江浅对此早已释怀，答应了他的请求。
“谢谢。”江深自认做不到江浅那么大度，十分真诚地道了谢。
江浅没有应声。
……
回到海边。
江浅要把江深带回去，初雪也要下了，令狐漓该走了。
要和江浅分别那么久，他依依不舍。
“浅浅，我会很想你的。”
江浅受不住那么直白炙热的情感，不自在地避开令狐漓的眼神，“官方”回道：“这次很感谢你们。”
似是感受到令狐漓的失落，江浅顿了顿，微叹口气，还是对自己妥协了。
他面对着令狐漓：“我也期待着和你再见，令狐漓，我在这等你。”
听到江浅的话，令狐漓满血复活，尾巴都晃出了残影：“好！浅浅，初春时我就来找你！”
江浅笑着应：“不见不散。”
目送江浅消失在海面，令狐漓依然不舍得离开。
“行了，令狐漓。”尹夏寒嫌弃道：“人鱼都走老远了，你还在这看干嘛呢？”
令狐漓怒：“你管我！”
“你答应我的忘了吗？”尹夏寒提醒他。
尘埃落定，尹夏寒可是一直等着和令狐漓干架。
令狐漓微不可察地身体一僵。
他耍赖，想跑：“我累了，下次一定！”
尹夏寒一把揪住令狐漓的尾巴，似笑非笑：“嗯？”
“不要啊！”令狐漓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只是用无谓的反抗表明自己的态度：“杀狐了！救命啊！”
“你喊破喉咙都没用。”尹夏寒“好哥们”似的用翅膀揽住令狐漓，让他动弹不得。
“我真的累了！先让我休息一下。”令狐漓想尽可能拖延，表现出一副“真的很累”的样子。
尹夏寒睨了他一眼，松了口：“行，那你先跟我回去。”
“嗷……”
令狐漓不乐意，但令狐漓不得不答应。
……
令狐漓跟着尹夏寒来到了他巢穴的树下。
“你什么时候休息好？”
尹夏寒是个急性子，特别是在干架这方面，过一两分钟就要来问一下。
令狐漓躺在地上舔自己的毛，猛翻白眼：“你那么急干嘛？我又不会跑。”
“嘁。”尹夏寒撇撇嘴，总算是暂时消停下来。
这一等，等到了第二天。
初雪来临。
皎洁的雪花落在令狐漓身上，赤白交加。
“小慕慕叫我回家，我先走了。”
令狐漓还想嘴贫一下。
尹夏寒知道他们九尾狐的这个习性，但不打算放他走。
“早点打完早点散。”
“哎……”令狐漓心累。
“来吧。”
……
作为一个战斗狂，尹夏寒不仅仅是热衷于战斗，还是拿命战斗。
他处处是杀招，不给对手丝毫余地，又仿佛感觉不到疼，将自己逼到极限。
战斗中的尹夏寒与平时的他判若两兽。
一进入战斗状态，尹夏寒的气场立刻变了。
令狐漓面对这样的尹夏寒也不敢懈怠，集中精力应战。
这场战斗，充斥着野蛮与暴力。
尹夏寒和令狐漓都使出全力，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草木摧残，脚下生风，两□□手，酣畅淋漓。
双方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身上多多少少都负了些伤。
尹夏寒累得不轻，但还是笑得畅快：“哈哈哈哈哈爽！”
“你真有毛病。”令狐漓一动也不想动，忍不住吐槽。
尹夏寒心情好，没跟他计较。
“记得，还有一次啊。”
“啊啊啊啊啊……”
令狐漓痛哭无泪。
身上的伤一天后就愈合了，令狐漓一拖再拖，后来实在逃不过，还是和尹夏寒又打了一架。
令狐漓知道自己耽搁太久，只休息了会就冒着雪匆匆赶了回来。
“我好惨啊小慕慕……”令狐漓哭诉着。
原来那时令狐漓说的并不是借口。
一只战斗狂狮鹫，还是狮鹫之王。
夜慕自动忽略了令狐漓的哀嚎，摸着下巴想着。
他还没见过狮鹫呢。
没有得到夜慕的回应，令狐漓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