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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7.七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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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日·序

开始觉得慌乱的时候,是直到震动天际的吼声愈演愈烈之时。

事先被伪装成密斯特岗的杰拉尔提醒过类似的预感,拉克萨斯立即警惕地向室外移动。

“地、地震?发生了什么吗?!”

“从哪里传来的响声……?!”

“那是……?!华灯宫那边……!!”

原本庆祝胜利的狂欢,随着此起彼伏的地动,很快变成了惊慌。

不仅是那些年轻人,就连上了年纪的几位会长也跟着大家跑出了聚集着诸多其他公会友人的酒馆。

“什么什么?不是说华灯宫的晚会要过几天才举行吗?”

“你是喝多了吧?拜托你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你才喝多了!我在这边,你对着垃圾桶说什么呢!”

喝醉酒的几个家伙虽然破坏了气氛,但在听到同伴们的抽气声后也相继清醒过来。

“那是什么?”

因今夜的月蚀而呈现暗红色的夜空中,似乎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有人立即指着王城的方向问。

“……鸟?”

“有那么胖的鸟嘛?!”

“……哈比?”

也许是地动平静下来的关系,原本稍有慌乱的众人逐渐恢复成平时的慵懒节奏,开始调侃起来。

“这个距离能看到哈比就奇怪了好嘛!!话说不是刚才有王国军的人来通知过,因为私闯王宫,纳兹他们要关到明早才放嘛?”

“大概是纳兹受不了又开始胡闹了吧……”

“这倒有可能= =说起来露西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的啊?”

“不是说只是‘邀请’忽然变得稀有的星灵魔导士觐见吗?”

“那纳兹他们为啥……”

“纳兹他大吵大闹所以米拉才和会长建议说让她陪着纳兹和温蒂他们去王宫接回露西啊?”

“那也不能私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让纳兹没法参加今天的决赛吧?”

“谁叫他那个急躁性格不听人说完话就把守卫揍了一顿呢……还害得军队的人跑到公会在的旅馆抱怨了番。”

“真是……还好我们最后还是赢了。不过这家伙回来后一定会大喊‘我没上场比赛就还没结束’之类的吧。”

“那到时就由我们几个——大魔斗演武最终日决赛的胜利队伍来和他打一场好了。”

“格雷,衣服……话说只有绷带和纱布看上去更可怕有木有!”

“呃,啊!——这不是重点吧喂!”

格雷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大街上又再次热闹起来,其他公会的成员们也纷纷加入谈话之中。

“妖精的尾巴内部比赛嘛……真想看看你们这群怪物内战会怎样呢。”

“也就是那样啦……反正纳兹只要拉克萨斯或是艾露莎一发就能解决了吧?”

“纳兹先生也不至于那么弱吧……”

“不不,一直以来都是一招了结的情况啦。”

“有我的帮忙才能勉强让他赢啦,叽嘻。”

“伽吉鲁你就算了啦,那次你和纳兹一样几乎是木乃伊状态吧?被拉克萨斯揍的。”

“哇……那么可怕……话说你们公会的日常就是这样的么?!”

“哈哈,那也是种交流嘛!”

“真是——哇哇哇哇?!”

“什么东西?!”

震天的呼啸声从空中袭来,在众人本能反应地望向天空后,远处的黑影竟在数秒内骤然巨大——像是一枚巨型炮弹那样随着呼啸声冲向他们——

一瞬间,天崩地裂。

不远处的数排居民楼不知何时变成了庞大的物体——不,是在那物体的重压下早已灰飞烟灭。

没有人发出声音,大家只是张大嘴——

拉克萨斯忽然意识到,那庞然大物是怎样的存在。

身后传来了爷爷马卡洛夫会长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

初代沉重而缓慢地诉说着那个名称。

面前的巨大生物张开了深色的巨翼,向着失去月光的天空发出巨吼——

如炸裂开一般,人类的惊叫随之而来。

“是龙……?!”

“怎么会这样……!!”

“怪物?!是怪物!怪物啊啊啊啊!!!”

“好可怕——天哪!!”

“救、救命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龙出现在这里——在他们还来不及思考这些的时候——

天空早已漆黑一片——

震耳欲聋地落下——

仿佛雨点一般——

毁灭的步伐。

那是拉克萨斯对七月七日零时的记忆。

然而沸腾的心跳声却不是因为震惊、因为恐惧、因为战斗的兴奋。

只是因为强烈到淹没那一切的一种情感——

“……是那么弱小,所以——”

7.七月六日

→U

-华灯宫·梅露库利亚斯-

为了避开王宫的守卫,露西藏身于花园一整夜。休息日开放的王城庭园在夜晚关闭了对外开放的大门后便立即有卫队进行巡逻。在靠着白日找到的一处小型台座附近躲藏,却整晚未见一位守卫来此处巡逻,但不远处留作照明的几点魔导灯,还是被注入了微弱的魔力后维持着庭院中最微弱的光芒。这让紧绷的神经未曾敢放松的露西越发不安与疲惫。

究竟自己能改变未来到什么地步呢……

熬夜的困顿与饥饿让她昏昏欲睡,她不得不找些什么来驱赶睡意。

“……拉克萨斯。”

随口说出的想振作精神的话,却是那个人的名字。

——总感觉……直到现在还很害羞。

被斗篷紧紧包住的身体感受不到前几日露宿街头那样的夏夜凉意,反倒是温暖得很。

“终于……说出口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告白的一天——对于从小看着各种童话和小说长大的她而言,一直有着异常浪漫的恋爱观。由命运的邂逅开始,靠着英雄救美与各种巧合,拉进两人的距离,而后王子向公主告白——

令人羞耻的,属于小女孩的梦想。

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命运的邂逅;无论多少次的英雄救美也仅止于感激;各式各样的巧合究竟有没有拉进距离呢?可对方却不是个王子……

脑中略过了数个熟悉的脸,最后停在一张粗犷的面容上。

从裹紧的斗篷里伸出左手,轻轻握住手心的温度。她就像是在感受这其中的暖流般,闭上了眼。

“还是有些心跳加快……”

她低语着,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些微的温暖一定能伴她渡过黎明前的冷夜。

但是——并不是与她有着共同回忆的那个人啊……

含着泪的笑容硬撑下来,深深呼吸。

真是奇怪。

明明直到昨天还对那个人有所抱怨,但今天一想到或许是自己有所误会,就只剩悲伤及后悔的感情了。

那个命运的夜晚之后,那个人从眼前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

之后无论如何等待,如何寻找,都再也——

“呼……”

她重重叹息。

——还是想想当下的事吧。

该怎么做,该怎么改变未来。

就是等待吧。

就是寻找吧。

等到天亮后最终日的比赛开始,去寻找通往奈落宫的那扇大门——

露西环视着月色下的冷清花园,忽然睁大眼睛。

“……这里……”

——未来的那扇“门”所启之处。

确实应该是在这庭园之中——在那时的废墟中孤独伫立。

「日蚀之门」。

记载于杰尔夫黑魔法之书中的一种古代魔法,根据当初那位“请”她来到王宫的骑士、阿鲁卡迪欧斯处得来的说法,这是一扇能穿越时空的门扉。而王室之所以召集她与雪乃这两位稀有的星灵魔导士,也是为了用星灵的力量打开发动门的魔法,打算在7月7日的零点借着天相占卜学上魔力最强的月相之一“月蚀”之力打开那扇门,去往黑暗魔导士<杰尔夫>所在的地方了结他的性命。

——当时听到一国的公主提出的这个方案,震惊之余露西甚至觉得这有些愚蠢,而不禁激动地喊出“不能那样做!改变过去的时间——改变历史什么的……!”也因此被王国军打入了大牢中。

要去消灭一个过去存在至今仍存活着,并有如此巨大影响力的魔导士,以仅仅王国军的实力也许不能达到。而如果他们打算去往杰尔夫诞生之后,尚未成为魔导士之前的时间段,先勿论“门”的精确性,单就“门”自身便是杰尔夫之后创造的魔法,这种矛盾的因果关系也无法形成。

——即是说,无法在创造出“门”魔法之前的时代杀死杰尔夫,但在诞生了黑暗的魔法书的时代之后,又无法打败他。

这是绝对无法实现的妄想。

——“改变了过去的话,现在和未来也都会被改变!请你们无论如何不要冒险尝试!”

然而,无论她如何用自己阅读所得的浅薄理论去辩驳,即使有着一位大臣在一旁赞同,那位公主殿下仍向着了魔一般做下了那个仓促的决定。

就算是如今,她也仍然不认为那是对的。

不管那个计划是否成功,会迎来那样的“结果”都一定是源自于它的副作用——这是对妄想控制时间的人类的惩罚。

而那个“结果”降临的时候,她刚与随后赶来拯救她的纳兹一行因再次遭遇到搬运途中的“门”而失去魔力,一起重返了深处的大牢。

天空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已经是满目疮痍的世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发生在“门”魔法启动前还是启动后?为什么会有如此庞大数量的龙群忽然出现?

来不及让她考虑那些,现实就像被击碎的花瓶碎片那样,纷至沓来,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她坚信一点。

——改变了过去的话,未来也会被改变——

只是目前不知道是用何种方法,必须根据导致那个“结果”的原因来判断。就像她在之前的那本笔记本上推测过的多种情况,哪一种都可能会发生。但无论是哪种——

“……一定要改变——不对……已经改变了……”

她想起与这个时候的拉克萨斯的对话,这里有与她的记忆相悖的过去,因此未来还依然不确定。

只是和那个未来一同,自己的不安残喘于长夜。

在那个“命运之日”中,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直到最后也没有挽救回一个人的自己是那么绝望。

然而却还有一个人直至死亡都还对自己微笑——

“总会有办法的……你总是这么对我说呢,纳兹……”

那个笑容支持着她一路至今,因此这一刻的她才会在这里。

即使明知那扇“门”的谜团才是当下的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去探究的方向,她也无法放弃即将在这座城里丧生的重要同伴。

“拯救所有人的未来……这样的事我根本做不到……没有能力做到……”

失去了右手,也失去了所有钥匙的自己,毫无能力可言。

但是——

那个从最初起就一直向她伸出手的少年,至少想拯救他。

“纳兹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一边想着有些对不起拉克萨斯呢,一边考虑着白昼后自己必须做的事,当听到远处分组巡逻的卫队集合的呼号声时,露西的双眼也映上了晨光的色彩。

王城花园的清晨,在此刻降临。王宫中的人们,早已无数次见过这样的美景。

但这是露西第一次欣赏到。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A

-HONEY BONE旅店-

今天的拉克萨斯看起来精神百倍。

让雷神众三人从一早就兴奋地嚷嚷起了口号:“拉克萨斯必胜!妖精的尾巴必胜!”

真是……这三个家伙近年来似乎越来越有笨蛋化的趋势,一定是和公会里其他笨蛋混在一起太没羞没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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