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住了么？”许威远坐在监控前，将桑心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记住了老大。”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
许威远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站在乐乐的房门外，他叹了口气。
每个亡灵的转世时间都不一样，只有在转世降临期到来的前半年才能知晓，万一他走的比乐乐早怎么办？
到时候没有高昂工资支付给桑心夜，他的女儿没失去药再次陷入枯败症消散的危机情况怎么办？
他必须偷偷学习桑心夜的医疗手段，为女儿的未来留一个保障。
不知道自己全程都处于监控状态的桑心夜此刻还在乐呵呵地做蜜饯。
她将金桔树上的桔子一个个摘下来洗干净，对半切开，仔细挑出籽和白色内膜，放容器中热水煮两分钟捞出，沥干，有效减少了涩味。
之后她在就是蜜饯的两种做法中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煮制法。
冷腌法虽然相对不破坏蜂蜜的结构，但是周期时间较长，不如煮制法快捷。
将煮软的金桔倒回容器内，再将蜂蜜倒进去没过金桔，熬煮至浓稠，5分钟就可以出锅。
等待蜜饯晾凉的过程中，她又马不停蹄风干了一些水果干用来做茶包。
中途她还薅了一点院内的花卉，牡丹玫瑰之类的，加进茶包里也另有风味，等她定制好磨粉机可以无痛得到面粉后，拿花瓣做鲜花饼也是不错的。
准备好一切后，桑心夜带着罐子里的蜜饯去找乐乐，小姑娘吃完后情感与记忆又复苏了，本来有点萎靡的小脸重新焕发了活力，围着桑心夜转个不停。
安顿好这边的工作，桑心夜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肚子有点饿，准备回家做饭，便低头给周荷言发消息让他来蹭饭时记得带点菜。
刚要熄屏，手机上突然有了新消息，她打开一看，是金许夏，她发了好几张照片，照片内容是桑心夜心心念念的锅碗瓢盆。
“你的第一批定做厨具已经好了，要来看看吗？”
语音后的声音有点模糊，但是在桑心夜耳里却如听天籁。
“麻烦你转个弯，不去我家了，去白瓦巷子口。”
开车的黑衣亡灵沉默地调转了方向。
“这是第一批货，您验收一下，合适的话我就开始做后面的了。”
金许夏带桑心夜走进工作间给她看成品，熟悉的厨具映入眼帘，锃光瓦亮的锅、铁制木制的勺子锅铲、堆叠的碗盆……
以及！最最重要的，可以让她摆脱天天烧麦秆搭火架的——
烧烤炉！
有了这个东西后，她再也不用到处去找木头秸秆可燃物了，只需要定期购买炭火就行，身份也成功从原始人进化成了烤羊肉串师傅。
不是她不想搞天然气，主要是燃气设备一整套对她来说有点复杂，之前她对此也没有过多了解，不敢擅自安装，怕一个操作不当要了自己的小命。
还是烧烤炉安全好上手一点。
金许夏在问清楚她的用途后，看在大客户的份上，还投其所好的为她准备了一袋煤炭，桑心夜今晚回家就可以直接使用烤炉。
将成品仔细看了一遍后，桑心夜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接着做后面那批吧。”
付了钱后，金许夏开车帮她把这些东西送回了家。
回到家后，周荷言已经到了，他按照桑心夜给的信息在门口树坑里找到了钥匙，此刻正挽着袖子在洗菜。
听到动静，他扭过头看她，却只看到一摞长着腿行走的纸箱。
而这摞纸箱还在七扭八拐地前进，眼看就要撞上桌子角。
在碰撞发生的前一秒，一只手挡在了纸箱前面，箱子受了力往前倾倒，正好落在了周荷言手里。
桑心夜怀里一空，她抬头，看到纸箱已经完全被金毛亡灵抱走了。
“放哪？”周荷言勉强从上面露出一个脑袋，问她。
“扔厨房门口就行。”她指了指边上的角落。
周荷言将箱子小心翼翼地堆在了那块空地上。
桑心夜拿了刀弯腰开始拆箱子，周荷言在一旁默默帮她整理垃圾，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今天的周荷言过于好脾气了。
平时不是总觉得她这个刁民想害他吗？
“你今天和之前不太一样。”她只是陈述事实，周荷言却双眼发亮。
“你发现了！”他惊喜道。
没等桑心夜询问，他就接着道：“今天我吃完早饭超过一个小时还没有失忆！”
桑心夜组装烤炉的动作停滞了，她讶异地看着周荷言，“你什么时候吃的早饭？”
“早上十一点左右。”
桑心夜早上九点出的门，她按照合约给周荷言留了早饭，还告诉了他家门钥匙的存放处，现在她中午一点才回家，那就是说已经距离他吃饭过去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还没失忆？这一发现推翻了她之前一个小时必失忆的铁律。
是食材的问题吗？可是食材有限，她早上做的还是和之前大差不差啊！
如果不是食材的原因……按照排除变量来看的话，唯一区别就是昨晚许多亡灵都吃了她做的饭。
而在此之前，只有乐乐和周荷言以及许威远吃过她制作的食物。
难道……食用她食物的亡灵越多，这些亡灵可以维持的记忆和情感就越持久？！
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她看向周荷言，“你昨晚吃了红薯后记忆和情感维持了多久？”
周荷言努力思考了片刻后，有点歉意地看着她道，“我昨晚回去没多久就睡了，没有记录时间。”
失去了他这个参照物，桑心夜立刻给许威远发了消息询问乐乐今日情绪波动大的时间。
片刻后，许威远回复了她几个字：【从你走后到现在她一直很激动。】
猜想被证实！
这就说明她之前想的就算忙的脚不沾地挨家挨户做饭也无法拯救全部枯败症亡灵的设想是错误的！
她有救了！
只要扩大她的食物流传度，让更多的亡灵吃到她的食物，情感记忆维系时间就越长，枯败症才能真正得到解决！
只是摆了个摊，却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桑心夜高兴的恨不得原地起舞。
但是怕周荷言看出什么异常，她还是强忍着自己的喜悦，一如既往地开始做饭，只是心里的兴奋太甚，即使脸上不现，也会从她的眼角眉梢跑出来。
周荷言在做饭时帮不了她什么，只能站在旁边干等着，他的视线忍不住一直瞟她，从她在菜品间舞动的手指移到她弯弯的眼睛，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他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是他没失忆这件事让她很高兴吗？
那他以后一定要保持着让自己多留存一段时间记忆！
周荷言第一次有自己的朋友，他总想做点什么来挽留她，他不知道这叫讨好型灵格，他只知道自己想和桑心夜待在一起。
看她做饭，看她生机勃勃地种菜，看她和果果玩……反正总比他一个灵有意思。
吃完午饭，桑心夜没休息，她联系了几个厂家，准备询问关于磨粉机的事宜。
在亡灵世界没有小麦磨粉机，总不能让她每次都手捣吧，所以她在查询搜索后找到了可替代机器。
分别是破碎机和粉碎机。
“破碎机相对是便宜一点的，构造也简单，粉碎机结构复杂造价也高，您这边看看要选哪一种？”
桑心夜仔细查看着两种机器，耳边是工厂经理的喋喋不休，“虽然我们粉碎机确实是要贵一些，但是它的精度是远远高于破碎机的，都是用于实验级别的，但是啊，精贵的机器这个保养也更费劲一点，您看……”
粉碎机比破碎机售价更高，卖出去她的提成也会增加，她巴不得桑心夜买这个，但是做生意不能昧着良心，她把粉碎机的坏处同样讲了出来。
“各来一台。”
桑心夜拍板决定，闻言，经理面露喜色。
“好嘞！我现在就找人给您送到府上！”
小型破碎机售价两万亿元，小型粉碎机售价一万亿元，桑心夜完全支付的起。
“送到这个位置。”
她将自己租贷的两百亩土地位置发给了经理。
周荷言有点惊讶，等他们离开工厂后他才问她，“你买粉碎机是为了处理小麦？”
“是啊。”
桑心夜看着手机上的订单，她购买的农用播种无人机也到了，今天就可以开始播种了！
根据她在网上查的资料，半个时节就能成熟一茬食物，这么算一年就可以成熟六次！
但是她的第一批农作物成熟前，不能光靠薅周荷言的植物来发家致富。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群消息：【您已被“土地局王姐”拉入群聊“农民们的快乐生活”】
【群内还有您的好友“周荷言”】
“你们之前种地得到的果实怎么处理了啊？”她问周荷言。
“果实？我们又不用那个东西，一部分留下种子用来种下一茬，另一部分碾成肥料埋地里呗。”
朴实爱种地的农民只喜欢丰收的快乐，果实？那种没用的东西要它干嘛！
桑心夜早有预料，她朝周荷言挥了挥手机群聊界面。
“走，去和大家伙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