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的生活你依旧这么平静的过。
只是在饭桌上和你妈妈对着坐时感觉像死缓,你都做好‘她一问,你惊讶’的准备了,但这几天她不问,你不说。你们就如同往常一样平静的享用转寝家的用餐时光。
止水仍然趁着午休的空隙找你,但你说什么都不肯再送他回去上班了。
菖蒲还陪你去看了几套房子,瞒着止水,你最后还是决定买房而不是租。
菖蒲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唯一的那张沙发上,手拍了拍坐垫:“你真是财大气粗啊,房子说买就买啊。你妈给了你多少啊?”
你挨着她坐下,“都是早年的积蓄。我都没敢和她讲。”
菖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你不和你妈讲就都有钱买房?你在水之国那几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你扳了扳手指头,“这个数。”
菖蒲立刻凑近:“你现在喜欢女人我还来得及吗?”
你假装思考了一下,“止水应该不会乐意吧?”
菖蒲“啪”地一拍手,“房子是不是加不了他的名字?”
你点点头,回忆起特地查证的条例说:“是啊,二代目以前颁布的,宇智波的房产只能在他们族地。”
你指尖在空中上画了个宇智波族徽的轮廓。
菖蒲:“真无聊……怎么还管别人住哪里。别和我说你没考虑过让他入赘嗷。”
你摆摆手:“入赘这难度太大了吧,说真的我都没想着我们能结婚。就一直保持恋人关系也足够了,我感觉我们不会分手的。”
“呕。”菖蒲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这话你敢当着止水的面说?我感觉再晚点他都要开始筹备婚礼了。”
你去揪她的脸:“喂!”
菖蒲躲开,笑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
她突然正色道:“你不会还没和你妈说吧。”
“说我和止水吗?”
“那不然呢?”
你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她应该猜到了。”
菖蒲不赞同地看着你,“她知道和你主动介绍是两码事吧。话说回来她以前对你的另一半有要求吗?”
“我以前像性冷淡,”你耸耸肩,“她从来没说过,感觉都做好我一辈子单身的准备了。”
菖蒲:“确实呢,以前给你介绍对象,你都嫌人家呼吸声太大。”
你:“还好吧,主要我想找个像四代目那样的男人,太难得了!”
菖蒲GET到了你的点,“噢噢他和玖辛奈夫人那种!”
你:“是吧是吧。”
然后你俩共同叹气:“唉。”
你:“也许好男人都死的早。”
菖蒲:“还有谁?”
你:“……旗木朔茂?”
菖蒲:“确实确实。”
女人们讲起坏男人来能没完没了,但是想到好男人时却说不了几句,好男人的门槛对男人来说太高,所以素材也不够多,你们后面讲到止水,你又冷不丁的觉得好男人都死得早,倒希望他也别太优秀了。
菖蒲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出一串不规则的节奏,你们之间的片刻沉默被窗外的蝉鸣填满。
“说起来,”你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我家好像都是晚婚晚育的。我妈三十多岁才生的我,她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出生的。”
菖蒲:“止水家呢?”
“完全相反。”你撇撇嘴,“他爷爷比我妈还小。”
“小多少?”
“至少十岁。”
菖蒲倒吸一口凉气,沙发随着她前倾的动作吱呀作响:“嘶——宇智波家这么着急续香火?
你想起那天止水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你:“他爸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死了。”
菖蒲庆幸的说:“现在我倒是庆幸当年忍校毕业后直接去拉面店了。”
“早知道我也该装没天赋。”你用鞋尖蹭着地板上的一道划痕,这里得铺个地毯。“你怎么比我清醒得早二十年啊?”
菖蒲奇怪的看你,“二十年前你妈妈不会同意的吧?你现在也是因为伤到了脑子才肯让你退出忍者序列的吧?所以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你:“我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菖蒲:“那你还记得你借了我两千万吗?”
你:“你哪有那么多钱?不过我当时确实也不记得你了,我是在吃拉面的时候感觉你的语气像和我很熟,才推出来我们是朋友的,后面接触多了才想起来了。”
菖蒲想起来你来吃饭,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她和你说话时你一开始的语气就是很生疏,后面在她关心之下你才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菖蒲又问:“这比起脑震荡倒更像脑雾。你见到一个人才能抹掉一点雾一样。”
你:“应该是这个意思。我当时在医院刚醒来一堆人看我,我又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只能这个喊叔叔好那个喊阿姨好,跟小孩一样。”
菖蒲:“你喊你妈阿姨?”
你:“是啊……”
菖蒲:“那怪不得你妈同意你退出了。”
你:“她当时没说话我不知道她是我的上司还是妈妈。”
菖蒲脸色一变,“你之前和我说你在水之国有个很烦的男的。”
你:“这我也不记得了。”
菖蒲:“你别到时候搞出来什么和止水结婚了又冒出来另一个男人抢婚的戏码。”
你:“……把我以前写给你的信拿出来我看看,我回忆回忆我都干了什么。”
你嘟囔着应该不至于吧,都说了是很烦的人了还能干什么。
菖蒲说下次见面给你带,然后又问你要不要去挑家具。你说家具还是让止水来吧,房产证上加不了他名字但是软装交给他、多少能增加点他的参与感和归属感吧?
菖蒲眼神复杂的看着你:“你真好。”
你坦然:“我知道。”
你拆出一把钥匙给她。
菖蒲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让我帮你做开荒保洁吧,收你三倍市价。”
你翻了个白眼:“想得美,只是放把备用钥匙在你那儿。”
“忍者不是‘咻——’的一下就能撬窗撬门吗?”她晃了晃钥匙,“要这个干嘛?”
你:“我不是忍者了。”
菖蒲把钥匙收进包里:“止水是啊。”
你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光秃秃的窗户投进来的阳光把地板晒得发烫:“自己的房子还是爱惜点吧。”
你送菖蒲回去,你和止水也说过了喊他下班后来附近找你。
她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你:“你走路怎么一直盯着地面?”
“走路不看路,难道看天?”你仰头,配合这话似的看向天,云都没有。
然后低下头又将目光黏在人行道的砖缝上。
“少来,”她凑近半步,“眼皮都快垂到下巴了——昨晚没睡好?”
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正好打了个哈欠。
菖蒲看出来了你确实没睡好。
可总不能告诉她,你现在得了某种寄生虫,这种寄生虫对宿主外的其他男人有排异性,你和其他男人对视上就会呕吐。
你意识到:和止水并肩走路时,你从不需要担心这个。
不是因为菖蒲不够贴心,而是这个秘密太过致命。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只需给你们做开颅手术,取出那对互相吸引的虫体,再从精神病院抓些病号,就能批量制造‘完美恋人’。
到那时,特洛伊木马的战争理由将不再是争夺海伦,而是争夺这些能让任何人陷入爱恋的活体兵器。
真搞不懂止水之前的精神状态到底怎么能寄生虫的。你思绪又回到几天前他一天哭两次,感觉像是他太健康了所以虫不够吃的才故意把他变得这么敏感、只为让自己进食才把他弄得负面情绪缠身。
真是坏虫啊……相比之下你的虫好像就只是安于一隅,偶尔替你像打地鼠一样吃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坏情绪。
得对止水好点,毕竟是你传染的他,他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受折磨的。
“菖蒲,”你转头自己的友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买个戒指?”
菖蒲的眉毛挑的几乎要飞进发际线:“太早——”了吧。
“买戒指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你先是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突然牵住你,指腹带着常年握苦无的薄茧。然后才听见他打断了你和菖蒲的对话。
止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呼吸间还带着急速赶路后的轻微喘息,显然是用瞬身术追过来的。
他接过话头的语气太过自然,神色也没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菖蒲的视线在你俩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三秒,突然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说。”
止水握着你的手晃了晃,礼貌的问菖蒲,“要和前辈一起吃饭吗?”
菖蒲她本来就要回家,但还是装作很不舍的样子:“让给你让给你。”
你:“多双筷子也不是不行,我们前几天还请阿斯玛和红吃了一顿。”
菖蒲拍了拍你的肩,“等止水出长期任务了你再约我好吗?”
你抽了抽嘴角,“倒也不必。”
菖蒲没等你把话说完就转身走了,手举高朝背对着你挥了挥。
止水侧过头看你,“今天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