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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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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丞怔愣着, 四目相对,仿佛离别的时光比梦要更短暂。

迟思凝视住他, 这会儿他仍然戴着眼镜,透过薄薄的、透明的镜片, 他的眼神仿佛被雾化了, 像此刻凝固的时空。

江丞假设过许多种重新再见的场景, 他听闻迟思现在过得不太好, 心里头就存了私心,想偷偷接济他一下, 可他似乎找不到立场去这样做, 他又想要不要假装成偶遇,平静地吃顿饭, 不聊过去,可是想了那么多种,他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不是他预料到的模样,他的惊慌失措无所遁形。

迟思怎么会来这里……

他睁大眼睛,心脏跟着怦怦狂跳却努力装的很平静:“迟思”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颤抖着, 生病的脸色更苍白了:“你住楼上?”

“不住。”迟思想说自己是来找他的, 他是预判到江丞会出现,但不知道自己等了一会儿, 他就真的出现了。

从前八年, 从来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那你……”

迟思几乎把他困在了自己怀里, 门锁开了,又弹回去,他低头看着江丞,用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叔留了东西给我。”

这就说的通了。

江丞垂下眼,想起下午在洗车店看见的事,冷静了许多,脑子里却还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说什么。

鼻子因为感冒而堵住了,可迟思身上干净的气味,却还是在这一瞬间被他捕捉到了,似乎这么多年连洗衣皂都没换过牌子,是一样的味道。

迟思抱着他有一会儿,江丞不知道是没意识到,还是在发呆,居然没有推开他。

直到后面来了人,江丞听见了,才一下将他推开:“我也是来整理我爸遗物的。”

怀中的温暖一下消失,迟思语气都低了许多:“怎么生病了?”

“小感冒。”

“吃药了吗?”

“吃了的。”他走上楼,找到门牌号,用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门,低头的时候,他瞥了眼迟思的手指——没戴戒指。

进门,他用手机照明,开了下灯,不知道是没交电费还是怎么,居然没亮。

“好像没电。”

这种黑暗,看似让他安心了些,因为迟思的脸和眼睛通通变得模糊,可他的气息,却更具有侵略性,无处不在地包围着自己。

他躲着迟思,可迟思并不避讳视线,相反有些肆无忌惮的贪婪,十年未见又在仔细端详,依旧是俊朗的五官,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是瘦了,连帽衫里能瞥见一截清晰的锁骨,眼睛也肿。

江丞沉默地拨通了电话,打给闻里通,想问问电费怎么充值,但不知为何,是占线状态,听着应该是他正在给某个人疯狂拨号。

迟思觉得应该是电闸的问题,故意没有说:“明天白天再来吧,今晚估计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是叔叔住过的房子,迟思江丞再想做什么,也没那个胆量。

“哦……”江丞这会儿还有些呆,思路不太清晰,过了会儿才说,“对不起我很多年没有讲中文了,老是忘记要说什么。”

迟思笑得苦涩:“你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江丞不知道一个人算不算好。

“那就好。”

关上门,感应灯又亮了起来,江丞就怕自己控制不好表情,先他一步下楼去。

迟思看着他的背影几秒,跟了上去。

“你住哪儿?”走到外面,江丞才要好些。

迟思报出现在住的小区名,问他:“你住哪个酒店?”

“就这儿不远。”他是特意订的江清顺房子附近的酒店,想着过来方便,“一条街。”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人来的?”江丞眼睛找寻了一下那辆粉色Mini,问,“你的车呢?”

“我没买车。”

“哦……”

出小区,迟思问他走哪边,江丞左右看了看,有些迷茫地说忘了。

迟思扭头看着他,觉得他还像以前那样,没长大,模样也是,性格也是,他打开手机地图:“酒店叫什么?”

江丞没背包,就揣了房卡和手机出来,他从手机壳里抠出房卡:“是君越。”

迟思看了一眼他的房卡,还包着卡套,房号是1907,他搜到酒店,只有九百米。

“走这边。”他记下了地图,就退出了软件。

迟思走在他的旁边,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这些话又不知道怎么说,他想告诉江丞,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一直在等,可这样的言语,未免太过沉重。他还想抱他亲他,和他肌肤相亲,可全都不能做,他拼命地控制住,告诫自己,叔叔刚走,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老城区的街道在夜晚格外热闹,两旁都是店,迟思问他饿不饿,吃晚饭没,江丞说吃了,问他呢,迟思说没吃。

“你怎么没吃?她……”

“我下午就在楼下等着了。”

“你知道我要来?”

迟思点头。

江丞又想,难怪迟思要去找闻里通,原来是去拿钥匙的。

“你想吃什么?”江丞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开视线,“我请你。”

“糖炒栗子。”

江丞张了张嘴,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如此清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心头的酸涩袭上,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

勉强忍住了,他说:“附近有吗?”

迟思却不得要领地回答他:“谭记关门了。”

“……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的了。”今年年初迟思回来,去买板栗,已经变成了一家买女士内衣的店,没好意思进去问这家店是什么时候换的。

这句“挺久的”,钻心地让他内疚,江丞沉默了下来,良久说:“对不起。”

“江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迟思想,自己做的错事,应该承担责任和惩罚,他以为江丞出国,或许就是散散心,没准一两周、一个月……就会回来。

可是没想到一年了,好几年了,接近三千个日夜,他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信。

后来他从江清顺透露出的意思里,理解到了是为什么。

江丞是做了那个选择,他用放弃来成就自己,放弃这段感情,不过是想让叔叔继续资助自己读书。

迟思低沉地问他:“这么久了,你想清楚了吗?”

江丞想起逝去的父亲,黯然地说:“都过去了。”

迟思浑身骤然冰冷,一腔的热都蒸发了。

这时,正好路过了一家炒栗子的店,江丞停下脚步,跟店员说:“我要一斤的炒栗子。”

栗子没有以前的甜了,相反吃到嘴里是有些苦的。

江丞剥了一个,不忍再吃,全都给迟思了。

迟思娴熟地剥壳,剥开给他,江丞却摇头:“谢谢,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迟思就不说话了,到这个时候,他能提的只有江清顺了,可他不想提,他生怕江丞伤心。

随即,迟思不再绕远路,把他送到酒店,想送他进去,结果江丞在电梯口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那你注意安全。”迟思僵在电梯外面,他庆幸自己戴了眼镜,不然眼底的痛,是藏都藏不住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迟思大脑当机,动作快一秒,把手伸进去,拦住电梯门关闭,同时抓住了他的手。

手上的感觉陌生又很熟悉,几乎同时窜上了电流,江丞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眼睛都红了,迟思也双目通红,同他对视了几秒,松了手,平静地开口:“你知道我电话号码吗?我没有钥匙。”

他摇了下头,同时拿出手机:“我记一个。”

迟思报出号码:“你拨号给我,我存一个。”

“嗯。”

这一次,他是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关闭,开始上行,咬着的牙关绷不住了,浑身都在发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了。

他又问自己,如果这样,还在原地,是不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而电梯里的江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甚至顾不上电梯是有监控的,眼泪砸在手背上,流得汹涌,他还感冒了,一哭鼻子就难受,脑子顿顿的,有种迟来的痛。

他想问迟思现在的生活,可是不具备勇气,怕听见他过的很幸福的话,更怕他说生活的难处,什么都怕。

电梯上到十九楼,江丞进门,门一关,就控制不住声音了。

他趴在床上,闷闷地哭出声音来。他见过不少的心理学教授,为了调节自己的问题,专门去大学听他们的讲座,他明白所有的情绪,都不应该抑制,哈佛的教授说人如果想要开心,就得去建立良好的社交关系,和人做朋友,他尝试了,也交了朋友,可始终难以真正的感到开心,或许在旅途中,见到难忘的风景,见到可爱的动物,会有那么一瞬间短暂的高兴,可很快,这种情绪就式微了。

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听见门铃声的时候,他方才打了个嗝,慢慢停下来。

外面有人拍门,有人在按门铃。

江丞赶紧抽了几张纸,用力擦眼睛:“谁啊?”

打开门,看见是迟思,白净的脸上,通红的双眼,来不及震惊,对方已然大力把门推开,很不客气地进来,快速地踢上门。

江丞又惊得打了声嗝,眼圈红得厉害,嘴唇动了动。

迟思上前一步把他抱住,连手也被他抓住。江丞在国外这么多年也没有如今的冲动情绪。

他订了一个套房,迟思一眼没看见床,也没有去找,把着他的腰,桎梏住江丞瘦得好像能摸到肋骨的身材,心里越发地疼了。

迟思低头,把他摁在旁边的墙上,有些粗鲁地压上去,嘴唇抵住他的唇面,眼里是冒着火的,江丞被他吓住,想他怎么敢这样,他以前不会这么重,亲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久违的感觉让江丞被他压制住,有半分钟都没说话,只是任由他的舌尖探进来,几乎是有些用力地吮吸着。

江丞鼻子堵着,感觉到他身体在跳动,滚烫的热,每一下的跳动都清晰地通过皮肤的接触传过来,江丞缺氧,呼吸不上来,把迟思推开:“你别亲了”

迟思眼睛变得更深,仿佛正酝酿着风暴,停顿下来,拇指带着温柔的力道、摩挲他的脸颊。

“我感冒了,会传染的”声音依旧是拽拽的。

迟思低头看着他,再次垂下头,温柔而绵密的吻,落在他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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