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跑确实是程小东家动了心眼的假公济私。
带领大小员工们强身健体很重要,丰富自己的恋爱生活也很必须啊。
不能拉手逛街,没法一起玩游戏看电影,旅游探店更是做梦。他和男朋友虽然每天都见面,但偶尔说点情话还得防着一院子娃娃,多数时间都是忙学习忙生意,上进得程小颂都想哭。
别人家那什么,就那什么亲什么抱的他也想要啊!
委屈惆怅又贼心渐长后,他就咂摸出个背人赛跑的馊主意。
不过程小少爷总算没有恋爱脑到失去理智,办赛前还是认真询问了他黎兄的想法。
他自己是无所顾忌,想玩想闹全凭脑子热,但黎仁诚毕竟是院试案首,绝对的长宁科举之光,要顾名声重形象,别因为陪自己玩个游戏被人传些难听的话,说他不够沉稳庄重,举止轻浮散漫什么的。
“无需顾忌那些,你喜欢的,我定会陪着。”
“不用比赛做幌子,我也能随时背你出去跑上几趟。”
黎仁诚眼含宠溺,无限包容地给了回复。
程颂被这宠溺激出了熊心豹子胆,直接就扑上去抱住黎仁诚亲了一下。
可惜这熊心豹子胆也是和熊豹幼崽借的,暂时还只敢往脸上亲。下回,嗯,要不下下回,等我鼓鼓劲,再把画砚支走,我指定,指定敢往嘴上亲!
程小颂红着脸恨恨地立下誓言!!
……
黎仁诚都同意了,程颂仗着东家的身份,隔些日子就薅上几十上百人陪着自己玩游戏,一到负重跑就激动地像颗跳豆,憋着显摆的心思非要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下他和黎仁诚关系多好多亲密,特别有病。
数年后当大家都反应过来这比赛的真相时,就连画砚都忍不住夸一句他家少爷真够缺德的。
担心摔一跤伤着俩,负重跑的参赛年龄设在了十四岁以上。所以即便严昭有心背着好友跑一圈,也满足不了报名条件。
倒是今日新加的二人三足很是有趣。因为提前讲明了规则,严昭和画砚特意好好练习了一把,“一二一二”地跟着口号有节奏前进,不急不躁地夺了第一。
画砚猜得也对,二人三足确实不适合他家少爷。黎仁诚腿太长了,程颂压根不会让这种惨烈的对比发生。
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考个案首回来,他黎兄勤勉和争先的劲头真不是闹着玩的,保不准就是潜藏的高胜负欲性格。
背着他两次负重跑都是第一,二人三足要是自己拖后腿,程颂假设了一下那局面后直接怂了。他不怕落后,但万一他黎兄上劲儿了,拎着自己跑,那场面……程颂一个激灵之后果断放弃参赛。
几天后,天气冷到不再适合修路,严昭兄弟也该回京了。
原本严晗是想留在学田不走的。前几天他和程颂把活塞风箱捣鼓出来了,又用密闭烧制法烧出了焦炭。
利用活塞风箱可以自动开闭的活门,就能提升风压持续供风,为制造大型窑炉提供了基础。
大窑炉既能增大水泥的烧制量,经过进一步技术改进后还能用在冶铁炼钢上。风箱做成后,程颂心中就有了后续计划。
不过技术改进计划赶不上商业合作变化,程颂打算和严昭合作造水泥,严晗需要跟着回京帮忙,无法留在学田继续研究。
严昭修路的决心很坚定,虽然还没来得及和盛宣商量,但至少去往甘凉的这条路,他宁可自己出钱也要修了。
京城到甘凉山多路远、气候多变,远比普通的水泥路费钱,保守估计也得三十万两。
国库不是没有这个钱,但大笔银子的支出总要拿到朝堂上反复讨论。
大琞的国力经过几十年的积攒也算有些底气,但也没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这钱用来铺路修桥、改善民生还是增强军力向来是朝堂上争论的热点之一,就从没有过意见高度一致的时候。
而且就算能够拨银子修水泥路,凭什么先修通往甘凉的路,别的路修不修,什么时候修,仅这几个问题那些大臣们就能把早朝吵翻了。
如果甘凉的雷早一年爆出来,严昭即便心中愤怒,也未必有自己修路的底气,但今年靠着天锅做出了官酿,利润全部归了国库,一个月的利润就足够修这条路了。更别说皇家铺子靠冰糖获得的暴利。
冰糖的暴利是真暴。今年新北村几千亩甘蔗田一片丰收景象,收获后制成的冰糖都超百万斤了。数量多了今年的冰糖价钱也降了些,不过严昭从程颂这里还是按照一两银子一斤收购的。
没降价的附加条件就是今年这些冰糖继续由严昭独家收购。程颂这里只能留足自用的,至于明年如何暂时还未商定。
上百万斤的冰糖只有十分之一运去了京城,其余的全部通过云州码头运去了各个州府。
不过运走后是在各个码头分销给了当地商人,还是严家自己开了铺子售卖程颂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这冰糖在云州府的零售价是五两银子一斤。这价格比去年十两一斤是便宜了一半,但依旧算得上奢侈了,不过据说卖得还很不错。
只是这暴利也只能赚一两年,程颂与严昭商定了,明年会继续扩大甘蔗种植量,批发价和零售价都会压下来。也就是明年冰糖很可能会降价到沙糖的水平,之后再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就会成为寻常调料,多数百姓都能买得起了。
冰糖和官酿不同。官办酒坊与官办的盐场一样,收入都归国库,而冰糖是放在皇家铺子售卖的,收益都归了皇帝私库。而这买卖是严昭寻来的,所以盛宣给他拨了一成的利润。
加上之前从南方买来甘蔗制成的冰糖,这一成的利润也超了五十万两,所以严昭说要自己修路并非不切实际,他是真有底气。
程颂不知道甘凉发生的事,虽然这次严昭过来,见到水泥就说有多少要多少,但赶上要修路,程颂还真没有多少货能卖给他。
如今他们快离开了,听严昭重提要大量购买水泥,程颂相信这个疑似皇亲除了想修建自家屋院,定是要倒腾卖钱了,虽然严昭坚持说自己是买来用的。
不过是自用还是倒卖程颂并不在意,和严昭合作赚了多少钱他心中有数。冲这份情谊他也不会拒绝严昭,唯一的问题就是产量不足。
之前程颂就有去京城开铺子的想法,只是因为无法分身搁置了。他和黎仁诚仔细商量后,决定仿照高度酒分成合作的模式,和严昭一起把京城水泥作坊办起来。反正未来几年他俩一个忙着办学,一个专心科举,都没精力去各地开连锁作坊,倒不如找个可靠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严昭自然乐意。他在学田看得清楚,尽管土窑一直在扩建,但听了消息来买水泥的商人一天比一天多。南北新村的路修得差不多了,云州和长宁间的官道只修了一半,水泥作坊几乎日夜不停工,才勉强供上了修路的需求。
就指望这间作坊的水泥,就算他有银子,那程颂这里的水泥也未必能供得过来。
要是有了烧制水泥的方子,多开几间作坊就没问题了。而且作坊开多了,除了自用,他也能把水泥买卖做起来,兴许卖水泥挣的钱就能把甘凉的路建好了,都不用他掏腰包了。
烧水泥不算复杂,但原料选择和火候掌握对成品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作坊里已经有了几个精于控火的工人,程颂打算派两个随严昭回京带徒传艺。
至于如何选择原料土,确定合作后他突击培训了一下严晗。
之前严晗虽然好奇,倒也忍着没多打听,如今得了水泥的炼制方法,走前的这几天都没舍得浪费。他派人去附近不同山林取土回来做过实验,什么样的土什么样的比例能烧出更好的水泥,硬是有了初步的心得。所以回京兴办水泥作坊,有他跟着一起张罗,定能少走许多弯路。
严晗清楚并支持自己弟弟修路的想法,没犹豫就决定一同返京了,打算明年开春尽快回来,继续和程颂一起研究冶炼窑炉的改良。
“少爷,我们以后能去京城吗?”
今日的午饭有炸鸡,但好朋友又要走了,画砚下筷子的频率都低了。
“自然,最晚大后年吧,春闱的时候。”
下一次乡试是后年,就是秋闱。取中的话可以报名下一年的春闱。程颂对他黎兄很有信心,根本没考虑乡试落榜的可能。
“还要两年多啊……”
画砚感叹之后把炸鸡的盘子往严昭跟前送了送。
“你多吃点儿,要想随时能吃到炸鸡,还得等到大后年。”
“随时吃?程公子不是一月才做一次吗?”
严昭也喜欢呆在秀才院。虽然长宁的宅子比不了皇宫的豪华,但在这儿能学到新奇的知识,见识新鲜物件,又能和真心实意的朋友一起玩乐,若不是惦念父皇母后和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他还真舍不得离开。
他也很盼着有一天程颂黎仁诚能带着画砚他们去京城,倒不在意能不能随意吃炸鸡。
“两年多呢,我肯定能把做法学会了,那还不是随意吃。”
画砚偷眼看了看他家少爷,用碗掩着和严昭说小话。
“好!那我等着,到时候我带你去下京城最好的馆子。”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