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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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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我该走了。”

校医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夏月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冷漠、疏离,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我送你,亲爱的。”

“用不着。”她低头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襟。

“就当陪我吧。”

他牵起她的手,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挣脱,也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这一次,她没有抽回手。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雨后清新的空气。

“送我回出租屋就行,我回去收拾东西。”

他没有多问,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教学楼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积水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扭曲而模糊。

“你家在哪?我是说你暑假要回的那个家。”

“我没有家。”她的目光投向远方,“我住的地方只是一个你肯定没听过的小村庄。”

“亲爱的…让我送你吧。”

“不用。”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我说了,我们只是临时情人,别太投入了。”

“我送你到村口总可以吧?”

她停下脚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好吧。”她终于松口,“不过我得提醒你,那是个很偏僻的地方。”

“没关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只要能送你回家,多远都不算远。”

“你这张嘴还真是会哄人。”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微微弯起。

“都是真心话。”他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夏月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像是两条平行线,看似相近,却永远不会相交。

她回到出租屋,简单收拾了行李,随后便坐上他的车。

副驾驶上已经有了一位乘客——一束沾着露珠的玫瑰。

“刚买的,”他笑着转动方向盘,“喜欢吗?”

“很没意思。”她把花束随手扔到后座,“我不喜欢花。”

“那下次给你买别的。”他并不在意她的冷淡,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不用,”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你没必要做这些。”

“亲爱的,别这么说。”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而我想成为那个让你开心的人。”

“你的话太多了,”她抽回手,“我不想听这些。”

他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两旁的景色迅速倒退。夏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入了镇上。

破旧的砖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砖块。街道上零星散落着几个塑料袋,在热风中打着旋。

十年前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依然伫立,层层叠叠的牛皮癣已经发白,最外层还隐约可见“重金求子”的荒唐告示。

路边的小卖部门口,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蹲在台阶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们的脸模糊不清。

远处,一座废弃的工厂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生锈的铁门半开着,像是张开的巨口。

记忆被熟悉的场景唤起,夏月还记得,就在那条满是尘土的主街上,曾经有一家网吧。破旧的招牌上,“网吧”两个字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想和人倾诉,她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你知道么,那里之前有一所网吧…”

“那时候网上还真是什么都有…”无意识间,她的指节轻轻地敲打着车窗,“我有不少‘技巧’都是那时候学来的。”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世界原来有这么大…”

她的目光穿过车窗,仿佛透过时间看到了那个蜷缩在网吧角落里的自己,连混着烟味的汗臭都近在眼前。

“以后会有更多惊喜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车子驶出了小镇,进入了乡间小路。两旁的玉米地在烈日下泛着金黄,偶尔有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在天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

“你回去吧。”夏月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村子,鞋跟碾过干裂的土路,扬起一阵尘土。

“啧…这地方很适合我们的新游戏啊…”

在少女没听到的地方,他的低语被风吹散。

一路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像见了瘟神般躲闪。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啪”地关上玻璃门,正在晒玉米的大婶慌忙收起簸箕躲进屋里,村口下棋的老头们作鸟兽散,连平日里最嚣张的土狗都夹着尾巴溜走了。

是啊,谁愿意和一个“杀过人”的疯女人扯上关系?

她毫不在意地穿过这些目光,径直走向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堆着发霉的玉米秆,墙角的老鼠洞被雨水冲得塌陷,露出里面腐烂的麦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霉味和尿骚味。家里依旧只有那个死老太婆——她的奶奶,像只虾米一样缩在炕上。

夏月站在门口,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胃里一阵恶心,酸水带着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一起返了上来。

十岁那年,她受不了喝下农药,却在最后逼着自己吐了出来。她记得自己趴在粪坑边,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强撑着灌下家里留给弟弟的牛奶解毒。那老太婆非但没有一丝心疼,反而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浪费。

“死丫头片子,糟蹋东西!”

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想死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老太婆的鼻子破口大骂。那些恶毒的字眼像刀子一样飞出去:“老不死的棺材瓤子!断子绝孙的老畜生!”

老太婆气得在地上打滚,她却越骂越痛快,直到嗓子嘶哑。

此刻,她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老太婆,越看越烦。

“老东西怎么不在?还在外面打工?”她指的是她的父亲。

“进去了…”老太婆的声音像破风箱,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挤出来,“那女人真够坏的…”

“被他那个不知道哪找来的野女人送进去了?活该。”夏月冷笑,心里甚至有点高兴。

“你这死丫头…”老太婆还在哼哼唧唧,“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现在家里没有别人,”夏月俯下身,阴影笼罩着床上的老人,“你想清楚了,再这么跟我说话,我把你扔出去。”

老太婆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像只受惊的老鼠,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焰。她知道这孙女是个混不吝,惹急了真会挨揍。

“怎么,想我那个早早去世的便宜弟弟了?”夏月勾起嘴角,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死老太婆添堵的机会,“你干脆去陪他算了。”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再出声,只是恨恨地盯着她,和院子里那条垂死的老狗一样。

夏月懒得再理会那老太婆,转身走到院子里,随手擦了擦破木椅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咒语。她偏头瞥了一眼,老太婆正握着一个形状诡异的黑色护符,对着斑驳的墙壁念念有词。

那护符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知道,这老太婆又在求神了。

每年这老太婆都要拖着瘸腿去烧香,求神保佑她长命百岁。家里更是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褪色的符纸、发霉的香炉、开裂的佛像…

这次看来是又换了个新神来拜。夏月猜,老太婆多半是在求神保佑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能早点从牢里出来。

想到这,她不禁冷笑一声。

神?如果神真有那么灵验,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苦难?

如果吃苦就能得到回报,那她现在应该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刺目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那这个神一定是个瞎子,聋子,傻子——一个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废物。

掏出手机,屏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给徐雪发了条消息:“我回来了。”

没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

“怎么这么快?你不是说暑假要出去打工吗?”

“我现在有钱了,不用打工。”她简短地回复,没有解释钱的来历。

“你…?”

“你别管。”她快速打字,“你回家没有?我去找你。”

“还没呢,打工又不分寒暑假。”

“那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好。”

她将手机塞回口袋,推开门。

老太婆还在角落里念念叨叨,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个诡异的护符。

“你又信什么东西了?”夏月皱眉,那护符让她心里发毛,“不会是什么邪教吧?”

“胡说什么呢!”老太婆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这可是真神!求真神保佑我儿早点出来!”

“保佑你早点死!”夏月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冷笑,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干枯成标本,墙角的蜘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她听着身后老太婆又继续念叨那些听不懂的咒语,护符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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