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府内,白鸿昭请来太医署的刘太医为白霜染诊治。
一番把脉检查后,见刘太医皱着眉,白鸿昭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太医,小女到底为何迟迟不醒?”
“回大人,令爱脉象正常,按理说早该醒来,老夫再为她扎一针试试。”
“有劳太医了。”接着刘太医在白霜染的肺俞穴扎了一针,依旧不见她醒来。
随后又在太渊穴扎一针,依旧未醒。
刘太医摇头道:“恕老夫实在......”正欲宣告无能为力,突然瞥见银针变色!
“慢着......”
刘太医仔细打量银针后,向白大人递了个眼色。
白大人屏退左右后关切道:“刘太医,何事?”
“大人,令爱并非因落水而昏迷不醒,而是因为中毒。”
白鸿昭眉心一皱:“何毒?”
刘太医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此毒应是吸入肺腑的。”
白鸿昭将小南找来,问后并未发觉异样,刘太医便在小南手腕扎一针。
“果然这丫鬟也中了此毒。”
小南十分惊讶:“怎会如此!那为何奴婢好端端的?”
“应是慢性毒,伤肺腑,二小姐落水,伤上加伤才如此严重。”
“刘太医可有法子救小女?”
“大人放心,老夫先开一些清肺的药,至于何毒,老夫需回去再斟酌斟酌了。”
送走刘太医走后,小南环顾四周,突然发现熏炉不见了!
告知白鸿昭后,他深深叹气,吩咐小南中毒之事先瞒着二小姐。
白夫人此时正在忐忑,本以为慢慢地毒发便是。
这一落水,突然引得众人皆知,老爷竟为她请了太医来,若是被发现可怎么办!
见白鸿昭回来,连忙上前打探:“老爷,霜染她......怎么样了?”
白鸿昭冷冷的坐下道:“夫人,为何如此?”
白夫人心虚道:“老爷这话何意?”
“太医已查出,霜染是中毒。”
白夫人怔怔的退到凳子上,随后装作不知:“怎会中毒呢?”
白鸿昭瞥她一眼:“熏炉在哪?”
白夫人心虚的瞥向别处:“什么熏炉?”
“灵诗已去世多年,夫人何必要揪着霜染不放?”
“我不知老爷在说什么。”
“罢了。”白鸿昭叹了口气,向书房走去。
翌日清晨,杜佑再次探望,得知她已醒来,白鸿昭将他带了过去。
白霜染虚弱的躺着,面无血色,十分苍白,杜佑看的不免心疼。
“白姑娘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得知是杜佑救了她,她十分感谢,杜佑问她为何投河。
白霜染微微皱眉:什么?谁瞎传的啊!
她解释只是想救小女孩,忘记自己不会游泳。
杜佑走后白鸿昭呵斥道:“你怎能做如此危险之事!”
听到这声责怪,白霜染只觉鼻子一酸:“对不起爹,女儿知错了。”接着便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爹也不是责怪你,只是以后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小南端药过来,白鸿昭嘱托她好好养着。
他走后,小南十分担心:“小姐,杜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将您抱回,怕是......不过杜公子若懂事的话,应该会向小姐提亲的,他仪表堂堂,人品也好......”
白霜染急切道:“什么?!咳咳!”救个人而已,用不着以身相许啊!
“小姐您别激动,大夫......说您伤了肺腑,不能太激动。”
白霜染确实感到肺部呼吸不畅,缓和片刻道:“不需要他提亲。”
“杜公子文采好人品佳,若真是来提亲也是好事一桩啊!”
白霜染冷冷的摇了摇头。
小南恍然大悟:“小姐,您还惦记着沈大公子?可沈夫人未必看得上您......”
白霜染沉默,继续躺下闭上了眼睛。
小南自觉说错了话,道歉告退。
杜佑刚出白府大门,便见沈青云带一郎中来。
二人互相狐疑和寒暄一番,沈青云带着郎中向府内走去,白鸿昭闻讯赶来。
“白叔叔,这是家父托晚辈带来的郎中。”
白鸿昭将二人带到正堂吩咐丫鬟奉茶,并未带去白霜染房间。
“青云啊,回去替叔叔好好你爹,他费心了。”
沈青云疑惑不解,但见白鸿昭并不着急,也不好开口。
“白叔叔客气了,不如让李郎中为二小姐诊治一番?”
白鸿昭犹豫片刻道:“霜染如今已醒来,便不劳烦这位李郎中了。”
随后转向郎中:“麻烦您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沈青云忧心忡忡,坚持道:“白叔叔,既然已来,瞧一瞧也好啊。”
“青云,你的心意,叔叔领了,只是......略有不便,实在是......”
郎中一听便知大概原因。“既然大人不便,这位郎君,老夫便先告退了。”
白鸿昭示意小厮带郎中出去,沈青云继续追问:“白叔叔,这到底是为何?”
“不瞒青云,事关我白府声誉,不便外传。”
沈青云上前一步:“可是白姑娘有何不妥?”
“小女并无不妥,很快便会痊愈,多谢关怀。”
“既然这样,能否让晚辈见见白姑娘?”见白鸿昭面露难色,沈青云道:“晚辈也好向家父交代。”
白鸿昭知沈夫人定瞧不上霜染,本不想让他们有瓜葛。
但见他竟对女儿如此关切,只好带他去白霜染的房间。
小南守在旁边,回头见白二人,小声行礼道:“老爷,沈大公子?”
他竟然会来探望小姐,小南十分惊诧,莫非小姐竟暗恋成真?
看着她苍白的神色,眼窝微微深陷,瘦了许多,沈青云有些心疼。
得知她是服药睡下了,也松了口气。
“那晚辈便不打扰了,多谢白叔叔,晚辈告退。”
他再次看一眼白霜染后离开,刚出府门碰到刘太医。
追问白姑娘的病可有大碍?
刘太医犹豫片刻笑道:“并无大碍。”
回去的路上,沈青云一直想不通此事,太医大概不会多嘴。
听到动静,白霜染醒来,看一眼道:“刘太医来了。”她十二年后见过这位太医。
“二小姐醒了,那老夫先为二小姐施针吧。”
“有劳了。”
接着他在肺俞穴,列缺穴,太渊穴分别扎针,银针依旧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