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天在教室，并非京昍一出场森时就自动知道了他的名字，而是全凭京昍的那句自我介绍。
但如果京昍不是这个位面中的存在，那又会是什么？
不过关于京昍不是短剧情的NPC这点，森时倒是能够确信。因为系统已经说过检测不到京昍身上的能量源，而能量是短剧情的NPC的必须。
短剧情的NPC不受到位面崩塌的威胁，哪怕在进入位面进行短剧情任务时位面崩塌也不会死亡。
位面之外，他们一直在能量中心，也只能在能量中心，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源于能量。
对于短剧情的NPC来说，只要有能量，他们就不会死，这使得他们像是BUG一类的存在。
BUG般的存在，灵魂却是不完整的。
生前遭受非人折磨的灵魂会被直接纳入能量中心。
他们拥有前世记忆。
其实，这本对于灵魂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但他们的灵魂被分割，痛苦尽数被世界之力吸收，只留下了前世的美好。
这种拥有前世记忆的方式，似乎不能称为代价。
要说短剧情的NPC更接近世界之力的直接原因，则是他们所属的能量中心与其他由世界之力维系的地方都不同。
能量中心的能量来源并非世界之力的能量储存，而是由世界之力直接供能。
所以能量中心这个地方，哪怕纳入再多破碎的灵魂，也能有足够的能量供给。
且足够能让他们以BUG般的存在，永远地、带着前世的美好活下去。
最大最漂亮最好吃的草莓味蛋糕，森时抱在怀里，看着京昍坐上出租车对他挥手告别。
晚上必须回家。
还挺乖的嘛。
森时垂眼轻轻笑了下。
然后任由眼泪汹涌。
今晚的这些眼泪都不知缘由，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和京昍见过，甚至相处过，但因为没有前世记忆，于是脑海中的回忆被跳过，直接流出了眼泪。
不过，既然没有前世记忆，又怎么会流出眼泪，京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因此那些眼泪显得很是莫名其妙。
森时在路边站了半晌后，刚要抬手打车，却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没钱。
真没钱！
森时一股脑翻完身上所有的兜，记起进入位面后就从未见过现金、手机之类的存在。
麻了。
先不说不知道学校在哪，就光说一点，拖着这副破烂身子走得回去？？
况且大晚上的，气温骤降，怕是真得在路上咳死都说不定。
“来统！”
【宿主我在。】
“偏离剧情地点，申请主系统帮助，调回地点，例如宿舍的床上。”
【……】
“主系统连满级大佬的诉求都无法满足，是想下岗吗？！”
【我，我撰写申请发送给主系统试试……】
“嗯。”
“快点，有点冷。”
【知道了宿主！你先找家店进去坐坐！】
“我先回蛋糕店。”
【OK！】
作为将快穿局多个榜单的位面全部修复的满级大佬，森时被系统部门称作恩师。
因为他在进入位面的同时也在带系统。
一个个位面，一个个系统，小到刚诞生的新系统，再到无法更新待回收的老系统，森时大大分担了主系统的工作量，主系统因此常常没什么大事可管理、没什么系统可回收，只能埋头创造更多的系统，再一个个派给森时去带，所以后来，森时几乎是一直在带新系统，因为更新换代，新系统越来越智能，功能也越来越越齐全，不像最初那样，连他的一句“来统”系统都无法应答。
可是正因如此，时至今日，森时所在的位面一旦因为数据波动被主系统检测到，那必将成为主系统的重点观察对象。
因为一旦出差池，就代表着主系统躺平摸鱼的日子要结束了。
在走到蛋糕店之前，森时被调回了剧情地点。
但不是宿舍的床上，而是王晨阳的个人包间的沙发上。
森时傻眼了。
妈的！！！！！！
是让你调回！！！！
不是让你回档！！！！！
然后突然发觉，“剧情地点”，确实，好像，是得调回这个沙发上，因为这里确实好像是当前的剧情地点。
森时只恨自己刚刚没能爬回学校。
周海不说话，王晨阳就又无语了一阵。
这次，森时没再摸鱼，没再默默祈求，也没再寻找出路。
因为他比回档前多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开门进来，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森时真的、真的很想对着自己的脑壳狠狠地捶几下。
“是我傻逼了。”
【……】
【宿主，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最棒的！】
“我真该爬回去的。”
【……】
森时在壳子里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心如死灰地开始演绎。
他将手抓回某个弄过的东西上，等脸颊悄无声息间变得通红后，埋头在王晨阳怀里小声说：“可、可是，我想帮你弄……”
他这一抓，抓得兴致已然减半的王晨阳一激灵，同时，虽然兴致减半但依然如烙铁一般的东西也跟着一跳。
“……”个人包间里诡异地安静了那么十几秒。
森时没忍住在壳子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总受牛皮世界里的牛，硬件就这么晾着居然始终能保持为剧情服务的状态。
牛皮。
王晨阳像是意想不到，罕见的一脸懵懵然。他都有些痴呆模样地看向森时，半晌后他说：“你愿意给我弄？”
森时差点“啊？”出一声。
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王晨阳一直知道他这个人设对这种事是被动的？？
那这只牛也太可恶了！
……只能说是，不愧是没有纯爱影子的世界。
他在壳子里瞪了王晨阳一眼。
哪怕到了如今，王晨阳依旧像是很心疼森时，他伸手包裹住森时的手，缓缓动了几下，低喘着说：“我自己弄就好。到时候你会很累的。”
不要拉倒！
森时说错话般的重新埋下头，但这次不再埋在王晨阳怀里，而是面向周海，带着些许执拗地说：“那我去给哥弄。”
王晨阳重新一脸懵懵然，就像是：我只是说一嘴啊，你不是不帮他弄吗，你不是想帮我弄吗，怎么又要给他弄了？
脑内警报并未响起，森时知道主系统在监察，他也没起什么别的心思，就只是好好地演绎。
托着疼痛的身子，有些艰难地起身，过去坐到周海旁边，更为执拗，还带着不情愿，说：“我给你弄……”
事实证明，周海虽然人机，但他能察觉到情绪。
周海就像那次让森时亲他一样，在几个低沉的呼吸后，一把抓住森时探下去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赌气的工具。”
你是。
你必须是。
哪怕你是还没确定是不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牛。
因为主系统在监察。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在位面内遇到问题 ，系统向主系统寻求帮助后，主系统就会监察，确定诉求是否属实。
但跟诉求→监察→履行或驳回的正常顺序不一样，主系统对森时会先履行再监察，算是给系统部门恩师的特例，但这就导致无法监察到诉求，所以主系统对森时的监察都可以说是“大神观战”。
不过，无论是正常顺序还是特例，是监察还是观战，在此期间坚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直接会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尤其是森时，主系统能够躺平摸鱼的关键。
森时不顾手腕的疼痛，用力继续将手移动，终于抓覆在鼓鼓囊囊的大包上。
似是要冲破束缚，穿刺而出，森时手里的东西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森时：……
哇哦。
这个更牛皮。
他面上像是被惊到，又像是害怕，一下子抽回了手。
没想到的是，手腕一把被抓住，手又被原封不动地按了回去。
四个指缝尽数被苍白的手指卡住，周海按着森时的手死死地往某处按压。
就像是想要揉碎，否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森时突然就不懂了。
这人看起来像是真的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那天宿舍里的腥味是哪里来的？
敞着下半身面向他坐着看着他，就出来了？
……。
那还真是牛皮。
“主系统监察完没？”
【尊敬的系统，您目前处于主系统监察状态。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
“……你干嘛？”
【……】
森时懂了。
顶头上司来旁听，小系统正胆战心惊又想努力展现自己呢。
森时于是乎给它展现的机会。
反正手被人按着在那个隔着布料都如烙铁一样的玩意儿上磨，只需要像给王晨阳弄时那样表现就行了，没什么需要他专门演绎的。
结果刚找好和小系统的话题，就发现周海在盯着他。
可这次……并非人机。
周海整个人面色潮红。
那双漆黑的眸子像蒙了层红雾，使得攀附在眼球上的红血丝都有些模糊，双眉紧紧地压于眼之上，表情甚至都有些痛苦，像是深陷在什么被火焚烧的折磨中。
满级大佬：？
这只牛怎么和那只牛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