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森时摸着鱼，打开任务面板瞧了一眼，发现健康值涨了一截。

森时登时愣了，连忙把小系统叫出来问了问，得知牛们已经全都出场完了。

终于。

接下来就不用心惊胆战又会从哪突然冒出个大烧饼了。

将所有牛罗列开来对比了一遍，森时觉得似乎每只牛都不好水健康值，各有各的变态。真的无法想象，这些牛将来会几个或全部聚在一起，和这个人设进行牛皮剧情。但也突然开始思考这个人设。

作为总受牛皮世界的主角，这个人设的诞生就只是为了服务于牛皮剧情？而这个人设的病弱，就只是为了任务奖励存在？

快穿局虽然天杀，但很讲究质量，在森时去过的所有位面中，还从未有过一个角色是毫无逻辑只为剧情存在的，就连有些位面里让人觉得十分降智的配角都有自己的背景经历。

就目前响警报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设的身体很差，但来者不拒，好像和所有人都能来一腿。其中让他最没想到的是许程凡那只牛，一个在工地干活的壮汉，甚至可以说是糙汉，亲起人来粗暴无比，怎么会认识身体差到走不了远路的主角。哪怕真的会认识，有契机，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发展成为现在的关系。

身处位面，森时原本不想思考这么多，去过那么多位面，他也从未真正地把自己代入过角色视角，他只是编号0325，就只走剧情过任务，再走剧情过任务。

可是这个位面真的太令他难以理解了。

难道分部的位面都是如此？

那他倒是真的可以不思考了。

在心里把所有牛排好优先顺序后，森时正式决定水健康值。

至少在发生皮剧情之前先把第一阶段给过了，无论是几皮，别说他的自主意识能不能承受，光说这副破烂身子被插个腿都累到浑身无法动弹，他甚至怀疑王晨阳和这个人设的背景关系是否属实，这副破烂身子怎么可能经常跟王晨阳去会所皮。

这个位面果然多多少少还是有问题的。

天杀的快穿局，该不会让他修复完总部又来修复分部吧？？

王晨阳确实怕得罪周海，察觉到气氛不对就没多待，也没给森时演绎日常的机会。森时特想抓住王晨阳坐回来，来句“你别走”，再表现一些对周海的惧怕，就可以水健康值，虽然涨的远远没关于皮的剧情多。但同时，又怕发生什么关于皮的剧情，活生生忍下了。

不过自他主动和周海说话后，周海也开始搭理他了，只要不是有关于皮的事情，也还是可以水一水的。

王晨阳走后，周海收拾好就坐到床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忙，周末不用上课，他在宿舍的时间比较多，森时偷偷看着他忙，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近水楼台也好水健康值，森时决定以后周海在宿舍的时候就和他说说话，毕竟周海虽然不是所有牛里最正常的，但无可厚非是最不变态的一个。

说做就做，森时翻身侧躺望着周海，说：“哥，如果我的身体好了，你还会给我带饭吗？”

周海敲击键盘的手一顿，疑似被问得愣神，又像是没想到森时会突然跟他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森时。

森时没想到还能在人机脸上看到愣神的表情，加把劲乘胜追击又说：“哥，谢谢你给我带饭，每次带的饭都很好吃，很合我的胃口。”

周海的唇动了。

然后被抿成一条线。

才刚想好要加把劲乘胜追击的森时：……

交流如此困难，森时顿时打消了和周海水健康值的念头，毕竟在阶段模式中找话题是很累的。他回身平躺着闭上了眼睛，打算还是睡觉好了。

第二天周日，森时醒来时周海不在宿舍，大概是去图书馆了，他吃完早饭坐了会儿就躺回床上。

天气疑似降过温，森时体感比刚进入位面时冷了不少，幸好健康值在不断增加，不然指不定咳成什么样子。森时就又开始感叹，这副破烂身子，真的会经常跟王晨阳去会所皮吗？

宿舍安安静静的，窗外发白的日光照射进来，显得整个空间格外整齐干净。这也多亏了周海，只要是宿舍里的物件，他都会亲手收拾，就连森时的鞋都是他在刷，现在晾在窗台下边避光的地方。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后，不知过了多久，森时听到敲门声，他一下子惊醒，懵了几秒后说了声“请进”。

等门被打开，森时却愣住了。

他和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对视了几秒，撑床坐起身，问：“有什么事吗？”

宋允湛开门后并没有进来，况且开门的也不是他。站立在门正中的宋允湛更像是被人开门服务的那一个，森时挪着身体换了换角度，看到门框边还有一只胳膊，想必就是林艺铭了。

宋允湛没吭声，森时有些疑惑，干脆掀开被子穿鞋，打算过去站着说话。这时，林艺铭的声音传来：“看看人家，多有礼貌，身体不好还下床来跟你说话，你连句话都不给人回。”

森时穿鞋的手顿了顿，有些无语，这两人居然还在拌嘴，他还以为上次林艺铭就被宋允湛给盯老实了，看来他溜走后并没有发生什么。

似乎也想礼貌一点，宋允湛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你继续躺着吧，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森时愣住了。

这话啥意思？

这话怎么回？

……这是一只牛该说的话吗？

森时一屁股坐了回去，再脚一蹬甩掉鞋，毫不客气地继续躺着，但嘴上还是要意思一下的：“哦哦……”

宋允湛似乎愣了一下，那双眼尾狭长的眸子看了他一阵后，突然垂下视线轻轻噗笑了一声。

林艺铭早就露出头来看着两人，看得是满脸震惊，他那双睁圆的眼睛都像是在说：“俩神经病遇一块儿了。”

林艺铭眉头登时皱了起来，扭头盯着宋允湛，说：“欸不是，不是我一说带你去看他，你就把裤子穿上不打飞机了吗？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啊？”

宋允哲还在看着森时。他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林艺铭说的话，却立刻就给出回答：“我是在看他啊。”

林艺铭：“。”

其实森时也想“。”，但他搞不明白这只牛的成分。

他觉得这只牛再不同，在本质上也不可能和别的牛不同，否则就不会是牛，也不会是牛皮的一份子了。

森时想了想，不打算思考了，说：“可以把门关上吗？有点冷。”

这次倒是林艺铭听得一愣，他把手抓到宋允湛胳膊上，说：“走吧。”

宋允哲还真就走了。

森时望着宿舍门懵了一阵，觉得大概一时半会是搞不明白这只牛的成分了，就只能等剧情发展。

周海回来时已经到中午饭点了，他提了午饭回来，放到桌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森时，还没作出反应，森时就诈尸一样睁开眼睛撑床往起来坐。

周海愣了几秒的时间，把手移回饭盒上，说：“既然醒着那就吃吧。”

可能是身体不再那么疼痛的缘故，森时容易感觉到饿了，他连忙“嗯嗯”一声，再道了声谢，穿鞋下床坐到桌前开始吃饭。

见周海没有其他要说的，森时主动搭起话来：“哥，你下午要出去吗？”

周海像是没那么人机了，神色居然能让人看出来他有些意想不到。他身形顿了几秒，回过身来面朝森时，说：“是要去图书馆的，你……”

他像是真的意想不到，一时无法做出反应，斟酌了一番用词，才继续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在的吗？”

第一遍听到耳朵里，森时没听懂。

然后倒回去反过来，这才稍微有些懂了。

不愧是人机，进行这样的对话真是难为他了，森时在壳子里叹了口气，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周海见他不语，默了片刻，转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垂眼思考了几秒，回头对森时说：“我可以不去的。”

森时突然就想起另一只牛来。

一个说他不需要为他做什么，一个问他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森时在壳子里又叹了口气。

宋允湛，周海。

这两只牛不止长相不分上下，怎么给人的感觉也要差不差？

只不过就是周海太人机，过去没发现而已，现在宋允湛一出场，周海身上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最终赶在警报响起之前，森时摇了摇头，却也点了点头，说：“哥，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要去学习就去学习吧，我就只是单纯地问问你下午干什么。”

周海显而易见地，又愣了些时间。

森时看着他，想，他确实好像没那么人机了。

森时重新思考了一番，然后把打消的念头捡了回来，说：“哥，你上次说，我是不是怕自己脏，你记得吗？”

周海的那双眸子顿时睁大了一些。

森时感叹着终于能在他脸上看到表情了，看来洁癖应该没消失，但确实没那么人机了，又说：“你那么怕脏，却让我亲你，你不觉得我脏，对吧？”

看着周海变成机械故障的模样，森时在壳子里叹了口气。

看来得循序渐进才行，这只牛虽然没那么人机了，但本质还是人机，没办法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