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把手机一丢，躺在了床上，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难得有些松懈起来。

这个世界……

在他原本的世界，他同样父母双亡，虽然留下了大笔遗产，但只有一个老管家留下来照顾他——不巧的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唯一和他相依为伴的老人就因为急性病突然去世了。

老管家只有一个女儿，当时还在外地工作，接到他的电话后各种协调，也要两天后才能赶回来。

在他一个人夜间给对方守灵时，一个电子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他对这番言论感到好笑，当场就嘲讽了回去：“还命运……这么中二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我是一个系统……”电子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道，“你假如留在这个世界的话，在十八岁那年，就会因为空难意外去世，如果你和我签署合约，去另外一个世界赚取积分，就可以用相应的积分兑换一个‘he结局’。”

“我凭什么相信你？”男孩扬了扬眉头，显然是不信对方的话。

“我可以让你看看，原本世界线上你最后的记忆。”主系统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江卓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场景在慢慢转换。

他眼前的场景清晰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高拔高了一截——似乎真的是他十八岁时候的身形。

“江卓——别睡了，这边三缺一呢。”旁边似乎是他的同学的男生笑嘻嘻地向他招了招手。

“诶，来嘛，毕竟是毕业旅行啊，庆祝我们十八岁了。”另一个男生也招呼道。

“行吧，等着我来虐你们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卓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十八岁稍显成熟，却又未完全褪去青涩。

机舱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然后是各种混杂着惊恐的叫喊。

他被一件重重坠下的行李砸中了肩膀，几乎要把他半个身体打得塌陷下去。更可怕的是，在震耳欲聋的各种哭喊中，他似乎看见了天空，白云飘荡、柔软的阳光、干净澄澈的天色。

——飞机正在解体。

窒息、寒冷、铺天盖地的疼痛，这是一场通往未来的毕业旅行。

……

男孩睁开了眼睛。

“你确定这是一定会发生的结局吗？”男孩还没有从那剧烈的恐惧中完全挣扎出来，碧绿色的眼睛显出了几分黯淡。

“你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命运。”主系统的声音仍然冷漠得不带任何感情。

江卓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牵挂，不如就顺着答应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在这等死好……这么被动可不像是他。

男孩看向装着管家的棺材，想起之前对方让自己更多耐心之类的叮嘱，还是多问了几句：“如果我不答应，不去那个毕业旅行不就可以了吗？”

“记忆将会在被拒绝后清除。”主系统回答道。

果不其然，所以说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其实也说不好对方是不是在蒙他，但自己也不敢赌，万一呢？

而且消去自己所拥有的记忆，等于完全失去了主动权，他可不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你要我怎么做？”年幼的男孩谨慎地问道。

主系统公式化地继续解释：“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之后的发展会有一部动漫来刻画，但你对这个世界的‘预知’仅限于将传输给你的有限的级数。你需要进行剧情踩点等一系列操作，来获取相应的积分。”

“当然，你回到这边的‘船票’也需要通过积分兑换，而且，一旦回来，你的在那个世界和刚才所经历的记忆，就会被完全清除。”

……

当初怎么就这么好骗呢？

江卓回忆着过去的自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主系统主动找的他，就证明更加有求于人的是对方，所以当初提出一些条件对方也未必不会答应……真是，害得他现在白白被坑打工。

还有当初的“新手选项”，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无脑要了个最贵的？看看这除了陪聊没什么其他用处的小傻逼，而且还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发出噪音，吵得他不得安生。

江卓再次拿起了被他丢开了的手机，点开了邮箱。

【我已派人查证，苏格兰确认是卧底，由你负责处理。】

这么快？

江卓挑了挑眉，这个“查证”，估计是通过被派入红方的卧底的来的吧？看来对方权限还挺高。

难怪在动漫所剧透的情节来看，苏格兰没有他的举报也暴露的挺快，原来是这一茬吗？

降谷零似乎应该庆幸他的资料在和幼驯染不同的地方，不然这一送送俩，他还怎么完成踩点所要求的情节？

他记得一开始似乎是琴酒在追杀苏格兰？看来还要和琴酒打个招呼来着的……

正在江卓若有所思的时候，G015弱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所以说真的要杀了苏格兰吗？”

“不然呢？”江卓在脑海里反问对方，“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G015顿时闭了麦。

因为这样……就没有任何可以后悔的余地了。

他在杜绝自己对苏格兰放水的一切可能。

……

“哒哒哒——”

江卓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后，立即转过头来。

“格兰威特，晚饭准备好了。”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像极了照顾弟弟的兄长，负责而又温暖。

“嗯，我知道了。”江卓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但他立即就无视了这么一小一点异常，“我马上就出来。”

他把手机关机扔在床上，似乎这个下午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推开门走了出去。

波本、苏格兰、黑麦。

没想到今天晚上餐桌上倒是坐齐了人，氛围也显得没往常那样紧张。

“你们明天有任务？”赤井秀一拿起筷子，似乎是随意地搭了句话。

“我负责狙击，波本的话负责情报组的工作。”诸伏景光拦下一直和赤井秀一看不对眼的降谷零，自己回答了赤井秀一的话。

“我倒是听说波本被朗姆看中了。”江卓想起之前不知从哪听来的传言，看向降谷零，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小心点啊波本，朗姆那糟老头子可会坑人了。”

“嗯，我会小心的。”降谷零对江卓倒是没抱有什么太大的恶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黑麦的话，琴酒那边好像挺想要你的。”江卓的视线投向了赤井秀一，“他那边就是工作太多——谁让他是劳模呢？”

赤井秀一点点头，同样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时也感觉对方今晚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大正常。

这么操心……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被雷劈了，明明今天下午怼他怼的还挺开心的来着。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卓，对方似乎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什么参与讨论的欲望。

在他们实习期临近结束的时候，安排了他，又安排了波本……偏偏没有苏格兰。

要么他是想把苏格兰留在身边，要么就是……

赤井秀一结合之前“调查苏格兰”的指令，和格兰威特前后的反差，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