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耽误一点时间。一想到周岩有极大的概率被困在山上某个地方,在一片漆黑湿冷中独自等着救援,陈时就根本没办法停下来。
后半段的路十分陡峭直挺,都是人为一步步踩出来的节省时间的小路,全凭王文之前上山的经验带着陈时往上走。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半小时过去,要是平时爬三个半小时,他们早到监测站了,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连王文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估计。
陈时一路紧跟在王文身后,期间休息不超过三分钟,这会儿已经止不住地大喘气。
又上了一个坎,王文停下来回头拉陈时:“要不歇一会儿吧?缓口气。”
陈时借力爬上去站稳,咽了下口水,问:“我们到哪儿了?”
王文低头拿出手机点开卫星地图,辨别了下大概位置,欣喜地发现他们已经接近周岩第二次发送的位置点。
“快到他发的位置了!”
“那走吧,”陈时直起了腰,面朝前面的路,示意王文打头,“先到了再说。”
于是两人又继续赶路,拐过一个大弯,又爬过一小段路之后,王文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附近了。”
陈时举着强力手电筒,仔细照过周围的每一处,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文尝试呼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短暂的回音和余下的一片寂静。
雨衣汲满了水,重重压裹在陈时身上。山上风大,一路上他的帽子戴上了被吹翻,吹翻了又戴上,雨水早已见缝插针钻透了他里面的衣服,冷却着背上因为爬山而冒出的汗。
陈时站在原地,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那双用力过度的腿早已软下来,整个身体都支在一根半路捡来的做拐杖的粗木棍上,全在接地的那一点上撑着。
湿纠纠,汗涔涔,正巧一阵凉风刮过,陈时瞬间只觉寒冷彻骨,突然一阵心慌意乱袭来,他急促地大口呼吸,却怎么也上不来气。
短暂挣扎后,陈时意识一黑,整个人无声倒在王文身旁。